在常湛的记忆中,五岁之前那段很长的空白仿佛不是属于他的,如果不是照片,他甚至想不起来邵华的模样。
她是吞枪自杀,用的常山的配枪。
常湛并不是常山和邵华的第一个孩子,他还有个一岁就夭折的姐姐。
幼女的意外夭折让邵华陷入长期的悲痛情绪,尽管后来有了他们的第二个孩子,她仍没能从自责和内疚中走出来。
生下常湛之后,邵华并没有因为这个孩子得到来而弥补之前的伤痛,反而患上了严重的抑郁。她时而bào饮bào食,时而整日将自己关在房间,有时她会把常湛认成夭折的女儿,抱在怀里疼爱万分,有时又大喊这不是她的孩子。
长久下去,她身材走样,jīng神萎靡,曾经是领舞的邵华再没有往日风华,宛如一架枯骨。
常山找过很多医生都没有办法,可他不舍得把妻子送进jīng神病院。那天他在外执行任务,雨大得让人心慌,还没来得及换下一身湿透的衣服,就接到妻子自杀的噩耗。
在他们两岁的、刚学会说话的小儿子的房间,用的是他锁在抽屉里的配枪。
刚失去外孙女,紧接着又失去了女儿的王绮文和丈夫悲痛不已,不敢再qiáng迫儿子做不愿意的事,邵安因为姐姐的自杀一夜长大,双双和解。
邵家姐弟俩关系好,因此邵安从小就疼爱常湛,家里其他长辈更是如此,总想在常湛身上弥补一点对他母亲的歉意。
邵安刚从机场回公司,椅子还没坐热乎,助理就敲门说他外甥来了。他等会儿还有个会,想拿这宝贵的十几分钟休息下,还没让助理把人打发走,就见人风风火火闯进来了。
“舅舅,好久没见了。”常湛身材挺拔,气场不凡,“你这趟出差得有半个月吧,想我了没?”
邵安抬起胳膊瞥了眼手表,离他下飞机刚好过去一个半小时:“你掐点来蹭饭的?”
常湛说:“今天不蹭饭,我请。”
平时电话都懒得打,今天找到公司就算了,还要献殷勤请他吃饭。邵安以为他又惹事了:“有事快说,等会儿我还有个会。”
闻言常湛也看了眼时间:“都快午休了还开会,你什么时候也成万恶的资本家了?”
邵安打电话叫助理,要赶人。
常湛赶紧说:“我想开个店,过来向你讨教点创业的经验。”
邵安上下打量他半晌:“嫌股票赔得不够快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