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边的奴仆从他手上接过,送到晏槐面前。
晏槐接过信封,将里面的纸张延展开。
吴音紧接着道:“这是微臣寻找到了擅养此蛊虫之人所写的。陛下,微臣了解到,这种蛊毒极其难以培育,从前擅长于此的养蛊人就为数不多,如今在苗疆一带已经失传,听当地人说善于培育这种蛊虫的人已经都不在人世了,故而微臣查找多日也未有结果。但是,想来是小殿下福泽深厚,微臣居然误打误撞找到了一位懂得培育遗情蛊虫的人。”
吴音继续道:“不过,找到的这位养蛊人已经避世了,对于自己擅于培育遗情蛊虫的事绝口不提,微臣还是偶然听他家仆的闲言得知,后来用他一双儿女略作要挟,他才承认,最后也向微臣说了解蛊办法。”
晏槐将这封信细细地看了一遍,捕捉到几个要紧的字眼,随后皱了皱眉,“以痛攻痛?”
吴音正色道:“是的,以痛攻痛,确切来说,是以痛抵痛。陛下,这遗情蛊毒源头在于情,蛊毒发作以万针刺颅之痛为症。”
说到这里,他顿了顿,随即叹息道:“此等痛苦尚常人难以接受,却需要另一种比此更剧烈的疼痛来与此相抵。”
晏槐将信纸一扔,“胡闹!痛苦哪里还有相抵的说法?”
吴音道:“陛下,这遗情蛊毒之痛不同于其他痛苦,在蛊毒发作时,有另一种疼痛若是能越过,便能与这万针刺颅之痛相抵,也就能解了这蛊毒。”
“只是,解毒的办法实在是残忍,过去中了这蛊毒之人,多数也在解毒过程中被疼死了。可见,下蛊毒的人心之歹毒啊!”
晏槐坚决道:“不行,此种方法绝对不可行。”
那样的画面还未曾过去多久,历历在目,小皇子疼得面色泛白,冷汗涔涔,眼泪直掉,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,他永远也忘不掉。
他的心疼尚且还在,又怎么舍得乎乎去承受另一种更加深刻的痛苦呢?
不知不觉间,晏槐眼眶微红,他艰难地问道:“有没有其他……解蛊毒的方法?”
吴音失意地摇了摇头,涩声道:“没有了。那养蛊之人说,为此一种,如若不然,蛊毒无解。”
无解?
以痛攻痛,这是他听过的最荒谬的解毒方法,然而如此荒谬绝伦的方法,却是唯一的解决办法。
不过,这又哪里是解决办法?不过又是另一种痛苦罢了。
最好的办法,就是小皇子永远也不要动情了。